刘燚飞、潘王雨昂、顾超：大模型的政治价值“向右转”了吗？

2025-02-12  

　　

　　人工智能，特别是大语言模型（LLMs），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融入社会生活，并深刻影响着人类社会的信息传播和价值观塑造。既有研究表明，LLMs的输出可能蕴含特定的政治倾向，且这一倾向可能随模型的更新和人机交互的积累而发生变化。然而，LLMs的政治价值观是否会随时间推移发生系统性的偏移？这一偏移是否具有一致的方向？其背后的机制又是什么？近日，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中国政治学研究中心刘燚飞博士（第一作者）、顾超助理教授（通讯作者），与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潘王雨昂博士（第二作者），在Nature旗下国际知名学术期刊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Communications 发表题为“Turning right”? An experimental study on the political value shift in large language models（《“向右转”？关于大型语言模型中政治价值观转变的实验研究》）的研究论文。该研究受到北京大学“数字与人文”专项课题的资助，聚焦人工智能，尤其是大语言模型（LLMs）在政治价值取向上的动态演变，为人工智能价值治理和科技政治学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和实证证据。

 

文章链接：https://doi.org/10.1057/s41599-025-04465-z

　　

论文简介

　　

　　人工智能的价值观偏移是AI治理的重要议题，尤其是其政治价值的动态调整更是影响深远。本研究基于政治罗盘测试（Political Compass Test），结合自助抽样（bootstrap）方法，构建了一种标准化测量框架，以分析ChatGPT等大语言模型在不同版本间的政治取向变化。研究发现，尽管ChatGPT整体仍处于自由左派（libertarian-left）象限，但在不同版本的迭代过程中，其政治取向出现了明显的右倾偏移，其中GPT-3.5的变化幅度比GPT-4更为显著。这种偏移并非直接源于训练数据或用户交互，而是更深层次的算法调整、强化学习策略及交互反馈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

 

　　研究进一步指出，在人工智能日益融入社会治理、政策建议和信息传播的背景下，LLMs的政治价值演变可能影响公众舆论、社会共识乃至政策制定。这一发现凸显了长期监测和治理AI政治取向的重要性。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广泛应用，如何确保其输出的公正性、透明性和多元性，已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社会议题。本研究不仅揭示了大语言模型在迭代升级过程中政治价值的动态演化现象，还提出了一种标准化测量框架，为未来AI政治学研究提供了可复用的方法论基础。此外，研究的发现填补了人工智能政治价值演变的理论与实证空白，并为AI伦理治理和监管政策优化提供了重要的学术支持。

 

　　顾超助理教授团队长期致力于科技政治学研究，重点关注科技与政治的双向互动关系，包括科技如何影响政治实践，以及政治如何影响科技发展。在人工智能快速发展的背景下，该团队正积极推动“AI政治学”（Politics of AI）这一新兴研究领域的研究。本论文作为该系列研究的首篇正式发表成果，聚焦人工智能的政治价值演化问题。未来，该研究团队将进一步探索人工智能如何影响政治意识形态、政策偏好以及技术治理体系，推动科技政治学与AI价值治理的交叉研究。

 

作者简介

　　

　　刘燚飞，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政治学专业博士研究生，论文发表于《政治学研究》等期刊。研究方向为算法政治、科技政治。

 

　　潘王雨昂，中国人民大学行政管理专业博士研究生，论文发表于《公共管理评论》等期刊。研究方向为数字政府、行政负担与定量研究方法，个人主页：panwangyuang.com

 

　　顾超，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中国政治学研究中心助理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科技政治学。论文发表于 Social Studies of Science 《科学学研究》《中国科学院院刊》等期刊。